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征程上一座巍然屹立的里程碑

—— 高校專家學者談紀念辛亥革命100周年

教育部高等學校社會科學發(fā)展研究中心

      為紀念辛亥革命100周年，教育部高等學校社會科學發(fā)展研究中心日前召開研討會，與會專家學者圍繞辛亥革命發(fā)生的歷史必然性、辛亥革命的歷史地位和歷史局限、孫中山的歷史功績，以及怎樣繼承和發(fā)揚辛亥革命精神等問題展開了討論，并對有關錯誤觀點和模糊認識進行了評析?，F(xiàn)將研討會主要觀點綜述如下。 　　

      一、辛亥革命是中國人民為救亡圖存、振興中華而奮起斗爭的一個偉大里程碑 　　

      胡錦濤總書記在紀念辛亥革命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指出，辛亥革命永遠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征程上一座巍然屹立的里程碑。黨的十五大報告中把辛亥革命同新中國誕生和社會主義基本制度建立、改革開放擺在一起，稱為20世紀中國三次歷史性巨大變化。作為20世紀中國歷史上第一次歷史性巨變，辛亥革命對中國歷史的發(fā)展進程產生了重大深遠的影響，是中國人民為救亡圖存、振興中華而奮起的重要里程碑，具有偉大的歷史意義。 　　

      第一，辛亥革命推翻了封建勢力的政治代表、帝國主義在中國的代理人清王朝的統(tǒng)治，沉重打擊了中外反動勢力，使中國反動統(tǒng)治者在政治上亂了陣腳。在這以后，帝國主義和封建勢力在中國再也不能建立起比較穩(wěn)定的統(tǒng)治，從而為中國人民斗爭的發(fā)展開辟了道路。 　　

      第二，辛亥革命結束了統(tǒng)治中國2000多年的封建君主專制制度，建立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個資產階級共和政府，使民主共和的觀念開始深入人心，并在中國形成了“敢有帝制自為者，天下共擊之”的民主主義觀念。正因為如此，袁世凱、張勛先后復辟帝制，均因受到社會輿論的強烈譴責和人民群眾的堅決反抗而迅速走向失敗。 　　

      第三，辛亥革命給人們帶來一次思想上的大解放。自古以來，皇帝被看做是至高無上、神圣不可侵犯的絕對權威，如今連皇帝都可以被打倒，那還有什么陳腐的東西不可以被懷疑、不可以被拋棄？辛亥革命激發(fā)了人民的愛國熱情和民族覺醒，打開了思想進步的閘門。 　　

      第四，辛亥革命促使社會經濟、思想習慣和社會風俗等方面發(fā)生了新的積極變化。南京臨時政府成立后，以振興實業(yè)為目標，先后頒布了一系列有利于工商業(yè)發(fā)展的政策和措施，以推動民族資本主義經濟的發(fā)展，使隨后的幾年成了資本主義發(fā)展的“黃金時代”。革命政府還頒布了一系列法令，提倡社會新風，掃除舊時代的“風俗之害”。 　　

      第五，辛亥革命不僅在一定程度上打擊了帝國主義的侵略勢力，而且推動了亞洲各國民族解放運動的高漲。專家學者們談到，辛亥革命作為一次反帝反封建的資產階級性質的革命，意義是偉大的，它在多領域多層次上推動了中國社會的進步，這早已成為共識。但近年來，有人開始全面否定辛亥革命的歷史作用。比如，有觀點認為，辛亥革命帶來的只是軍閥割據和混戰(zhàn)那種更加混亂的局面，打斷了清末改革和立憲，割斷了中國現(xiàn)代化的歷史進程。在有的人看來，如果沒有辛亥革命，中國的現(xiàn)代化發(fā)展或許有可能在以滿族貴族為主體的清政府的主導下緩慢進行，中國或許不會重蹈王朝更替的惡性循環(huán)規(guī)律，就不會出現(xiàn)革命后的一個相當長時期的混亂。對此，學者們認為，辛亥革命后出現(xiàn)軍閥混戰(zhàn)，根源于這次革命只推翻了清王朝，而沒有打倒各地的封建勢力，更沒有趕走帝國主義勢力。各帝國主義國家在中國扶植自己的代理人，展開激烈的爭奪，才造成了軍閥混戰(zhàn)的局面。直至后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新民主主義革命打倒了封建勢力、趕走了帝國主義，中國的軍閥混戰(zhàn)問題才得以解決。因此，軍閥混戰(zhàn)不是辛亥革命的必然結果，而是革命不徹底的后遺癥。 　　

      二、辛亥革命的發(fā)生是民族危機加深、社會矛盾激化的必然結果 　　

      作為“開創(chuàng)了完全意義上的近代民族民主革命”，辛亥革命的發(fā)生，決不是偶然的，而是當時民族危機加深、社會矛盾激化的產物，是腐朽的清政府不愿意、也沒有能力抵御外國侵略，更不可能領導國內變革的結果，是中華民族救亡圖存、實現(xiàn)偉大復興的必然要求。孫中山領導的辛亥革命，正是以血的代價推翻了清政府的反動統(tǒng)治，結束了延續(xù)幾千年的封建君主專制制度，開啟了中國進步的閘門和“振興中華”的道路。 　　

      學者們認為，拋開具體的歷史條件，抽象地、籠統(tǒng)地宣稱“改良比革命好”、“要改良不要革命”，這不僅犯了簡單化的錯誤，而且違背了客觀歷史事實。許多革命先驅者早年也曾嘗試通過和平方式推進中國的變革與進步。1894年，孫中山曾向李鴻章上書，提出“人能盡其才，地能盡其利，物能盡其用，貨能暢其流”的主張，也曾寄希望進行自上而下的改革，并把發(fā)展工業(yè)、教育等當作“治國之大經”，“富強之根本”。但是，李鴻章并沒有重視他的意見。而在北上京津的過程中，孫中山發(fā)現(xiàn)清朝的腐敗比他原先了解的要嚴重得多。這時，他確信“和平方法、無可復施”，“積漸而知和平之手段不得不稍易以強迫”，決心以革命的方法推翻清朝的統(tǒng)治。同年11月，孫中山在檀香山組建了第一個革命團體興中會，立誓“驅除韃虜，恢復中國，創(chuàng)立合眾政府”；1895年，孫中山策劃在廣州舉行武裝起義，失敗后流亡海外，繼續(xù)從事反清革命活動。1904年，他發(fā)表《中國問題的真解決》一文，指出只有推翻清朝政府的統(tǒng)治，“以一個新的、開明的、進步的政府來代替舊政府”，“把過時的滿清君主政體改變?yōu)?lsquo;中華民國’”，才能真正解決中國問題。這表明以孫中山為首的資產階級革命派在踏上革命道路之時，就高舉起民主革命的旗幟，并選擇了以武裝起義推翻清王朝統(tǒng)治的斗爭方式。 　　

      學者們認為，關于近代中國革命與改良的爭論，決不是一個簡單的、無足輕重的學術之爭，而是涉及中國近代史研究的根本問題。否定歷史往往是為了否定現(xiàn)實，這是歷史虛無主義者的一個共同特點。在有的人看來，近代中國應該走的只能是“‘虛君共和’的英國式道路”，也就是淪為?；庶h的康有為、梁啟超所提倡的君主立憲的改良主義道路，孫中山沒有接受這條道路，所以辛亥革命搞錯了。如果按照他們所規(guī)劃的這樣一條道路，五四運動、新民主主義革命以至社會主義制度在中國的建立，都是一大堆歷史的錯誤。這確實關系到近代中國歷史發(fā)展的大是大非問題，關系到包括辛亥革命在內的中國革命運動是否具有歷史必然性和合理性的問題。如果說革命只是破壞，革命不如改良，辛亥革命搞錯了，帝制不該推翻、共和制度不該建立，那么，新民主主義革命該不該搞，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該怎么估計，豈不都成為問題了嗎？這也就等于否定了近代百年中國人民所進行的反帝反封建的革命運動，而這種對歷史的評價也必然關系到今天中國的歷史走向問題。 　　

      三、辛亥革命最終失敗在于當時中國革命派本身存在弱點和錯誤 　　

      辛亥革命的勝利果實最終被北洋軍閥所奪取。北洋軍閥政府從政治上、經濟上和文化思想上對辛亥革命進行了全面的反攻倒算。中國重新落入了黑暗的深淵。孫中山本人沉痛地說過，當時中國“政治上、社會上種種黑暗腐敗比前清更盛，人民困苦日甚一日”。資產階級革命派在中國建立一個獨立、民主的資產階級共和國的夢想破滅了。中國的舊民主主義革命已經陷入絕境，中國民族資產階級再也不能領導中國革命前進了。 　　

      辛亥革命為什么會失??？從根本上說，是因為在帝國主義時代，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國，資本主義的建國方案是行不通的。盡管當時先進的中國人真誠地希望把中國建設成為資產階級共和國，但是，帝國主義決不容許中國建立一個獨立、富強的資產階級共和國，從而使自己失去中國這個占世界人口四分之一的剝削、奴役的對象。 　　

      這場革命之所以失敗，從主觀方面來說，在于它的領導者資產階級革命派本身存在著許多弱點和錯誤。主要是： 　　

      第一，沒有提出徹底的反帝反封建的革命綱領。他們沒有明確提出反帝的口號，甚至幻想以妥協(xié)退讓來換取帝國主義對中國革命的承認和支持。他們只強調反滿和建立共和政體，并沒有認識到必須反對整個封建統(tǒng)治階級。孫中山在回顧辛亥革命的歷程并總結有關教訓時說過：“曾幾何時，已為情勢所迫，不得已而與反革命的專制階級謀妥協(xié)。此種妥協(xié)，實間接與帝國主義相調和。遂為革命第一次失敗之根源。” 　　

      第二，不能充分發(fā)動和依靠人民群眾。在革命的過程中，資產階級革命派雖然也曾經聯(lián)合新軍（多數是穿起軍裝的農民和學生）和會黨（以游民和破產農民為主體的秘密結社），從而在一定程度上動員了群眾的力量，但并沒有廣泛而充分地動員群眾，尤其是農民群眾。 　　

      第三，不能建立堅強的革命政黨，作為團結一切革命力量的強有力的核心。孫中山本人就講過：辛亥革命之所以失敗，“非袁氏兵力之強，實同黨人心之渙”。 　　

      資產階級革命派的這些弱點、錯誤，根源于中國民族資產階級的軟弱性和妥協(xié)性。正因為如此，辛亥革命僅僅趕跑了一個皇帝，卻沒有能夠改變封建主義和軍閥官僚政治的統(tǒng)治基礎，無法完成反帝反封建的根本任務。辛亥革命的失敗表明，資產階級共和國的方案沒有能夠救中國，先進的中國人需要進行新的探索，為中國謀求新的出路。 　　

      四、孫中山不愧是中國民主革命的偉大先驅和偉大的愛國主義者 　　

      學者們認為，孫中山在領導人民推翻帝制、建立共和國的斗爭中建立了卓越的歷史功勛，是20世紀初期推動中國發(fā)生歷史性巨變的主要代表。黨的十五大報告把孫中山、毛澤東、鄧小平稱為“三位站在時代前列的偉大人物”。在紀念辛亥革命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胡錦濤總書記稱孫中山為“偉大的民族英雄、偉大的愛國主義者、中國民主革命的偉大先驅”。 　　

      孫中山具有頑強的革命精神，不斷摸索救國救民的道路，并始終堅持奮斗，不愧是中國民主革命的偉大先驅。面對嚴重的民族危機，他第一個喊出了“振興中華”的口號，激勵著中國人民前仆后繼，為實現(xiàn)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而奮斗。面對近代中國千頭萬緒的社會矛盾，他提綱挈領地提出三個基本問題：民族獨立、民主政治、民生幸福，即民族、民權、民生三大主義，并且要用革命的方式來實現(xiàn)它。他開創(chuàng)了完全意義上的近代民族民主革命，為中國的進步打開了閘門。辛亥革命時期其他思想家和政治家，在某些問題上可能比他說得更深刻，但從全局來看，要作為一個時代的代表，在當時沒有人能夠同他相比。 　　

      孫中山一生追求真理，始終隨著時代變化而不斷前進。在第一次國共合作時期，他十分關注俄國十月革命和馬克思主義在世界范圍的傳播，敏銳地認識到五四運動和中國共產黨成立對中國變革的重要影響，毅然實行“聯(lián)俄、聯(lián)共、扶助農工”的三大政策，賦予三民主義思想以新的內涵。三大政策是孫中山的重要政治主張，是他倡導的民族民主革命從屢受挫折轉向成功、進而取得顯著成就的正確道路。 　　

      孫中山是一個偉大的愛國主義者。孫中山說自己“愛國若命”，“生平以愛國為前提”，充分體現(xiàn)了一位真正愛國主義者的偉大情懷。他在遺囑中寫道：“余致力國民革命凡四十年，其目的在求中國之自由平等。”毛澤東在《紀念孫中山先生》中評價他：“全心全意地為了改造中國而耗費了畢生的精力，真是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學者們談到，近年來，受歷史虛無主義思潮的影響，出現(xiàn)了種種否定孫中山的錯誤傾向。比如，有人說孫中山是“只會革命，只知破壞，而不知建設”。事實上，孫中山不僅會革命，也會建設。孫中山說過：“我們革命的目的是為眾生謀幸福，因而不愿少數滿洲人專利，故要民族革命；不愿君主一人專利，故要政治革命；不愿少數商人專利，故要社會革命。”這就是說，革命本身正是為了建設，破壞與建設正是革命這件事情的兩個方面。他說：“革命之破壞與革命之建設必相輔而行，猶人之兩足、鳥之兩翼也。”他還曾編寫了《實業(yè)計劃》，對中國怎樣修公路、筑鐵路、建港口提出了很多設想。說孫中山只會革命不會建設，顯然有違歷史事實。以孫中山為代表的中國民主革命的先驅者的業(yè)績和不屈不撓的奮斗精神，永遠是中國近代革命史上光輝的一頁。 　　

      五、辛亥革命與中國共產主義運動的興起有著內在的關聯(lián) 　　

      毛澤東曾經指出：“我們研究黨史，只從1921年起還不能完全說明問題，……從辛亥革命說起差不多”，“還應該把黨成立以前的辛亥革命和五四運動的材料研究一下，不然，就不能明了歷史的發(fā)展”。 　　

      辛亥革命是反帝反封建的資產階級民主革命。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國，必須首先進行資產階級的民主革命。這是革命發(fā)展的一個不可逾越的階段。盡管辛亥革命夭折了，但革命火種沒有熄滅。7年后，五四運動爆發(fā)；10年后，中國共產黨誕生，中國革命進入嶄新的階段。毛澤東說：一百多年以來，我們的先人以不屈不撓的斗爭反對內外壓迫者，“從孫中山起就為建立民主共和國而奮斗。后來我們接手，還是資產階級民主革命性質。” 　　

      但是，辛亥革命的流產同時又告訴人們，資產階級領導的、以建立資產階級共和國為目的的舊民主主義革命的道路是走不通了。要挽救中國的危亡，要使中國走向獨立和富強，必須探索一條新的道路。辛亥革命的失敗推動了中國一大批先進分子開始接受馬克思主義，并逐步由民主主義者轉變?yōu)楣伯a主義者?？梢哉f，中國共產黨的老一輩革命家們，幾乎沒有例外地都參加過辛亥革命或受到過這次革命的深刻影響。他們是從辛亥革命出發(fā)再繼續(xù)向前邁進的。對辛亥革命歷史教訓的總結，正是中國的先進知識分子走向馬克思主義、創(chuàng)建中國共產黨的重要推動力量。 　　

      資產階級領導的舊民主主義革命被無產階級領導的新民主主義革命所代替，在近代中國具有歷史的必然性。許多參加過辛亥革命的人后來陸續(xù)參加共產黨；孫中山后來將舊民主主義發(fā)展為新三民主義，他本人也成了中國共產主義運動的偉大朋友，并堅決排除各種阻力與中國共產黨真誠合作；他的堅定的追隨者宋慶齡等沿著這個方向繼續(xù)前進，后來自身也成了偉大的共產主義者。所有這一切，都不是偶然的。這是近代中國革命發(fā)展的客觀規(guī)律的反映。 　　

      中國共產黨人是孫中山開創(chuàng)的革命事業(yè)最堅定的支持者、最親密的合作者、最忠實的繼承者，不斷實現(xiàn)和發(fā)展了孫中山和辛亥革命先驅的偉大抱負。孫中山逝世后，中國共產黨人繼承孫中山的遺志，團結帶領全國各族人民奪取了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勝利，徹底結束了舊中國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歷史，真正實現(xiàn)了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完成了辛亥革命沒有完成的民主革命，并繼續(xù)向前發(fā)展，在中國確立了社會主義基本制度。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勝利和社會主義基本制度的建立，為當代中國一切發(fā)展進步奠定了根本政治前提和制度基礎。我們黨緊緊依靠人民進行了改革開放新的偉大革命，開創(chuàng)、堅持、發(fā)展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中國的面貌發(fā)生了舉世矚目的深刻變化，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展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光明前景。